文/蔡皓東 人們都知道，婦女懷孕期間很多藥物是不能用的，但大多數人不知道男性服藥期間能否育後代。在臨床中常常會有患者特別是需要長期服藥的B肝男性患者，向我們諮詢服藥期間妻子懷孕是否會影響後代？用不用像女性妊娠患者那樣換用妊娠期間安全程度B級的藥物？其實，男性患者服藥期間妻子懷孕，與女性患者服藥時懷孕是完全不同的，更不能「合理想像」，把女性懷孕期間禁服或慎服的藥同樣對於男性禁服或慎服。因為男性患者服藥時，精子是在沒有形成生命以前接觸到藥物的，當精子進入母體後，就與父親吃藥無關了。近些年來，核苷酸類抗病毒藥物越來越廣泛地用於慢性B型肝炎的治療，目前在中國大陸的抗B肝病毒核苷酸類藥物有4種，即拉米夫定、阿德福韋酯、恩替卡韋和替比夫定。由於這類藥物治療的療程很長，只有1/4的患者可能在5年內停藥，大多數患者需要長期服用，因此許多正在治療的患者都會面臨生育問題。這些藥在上市前都做了有關遺傳毒性、生殖毒性等動物實驗，實驗用量高於人類30～90倍的劑量，證明對雄性老鼠或其他動物沒有生殖毒性和遺傳毒性，並寫在了藥品說明書中。儘管如此，許多患者還是不放心，一些患者為了妻子生育甚至停藥，導致疾病復發或耐藥。為此，我從生殖學角度給大家講一講，為什麼男性患者用藥，包括長期服用核苷酸類藥物也不影響妻子懷孕。正常成年男性一次射出的精液量為2～6毫升，每毫升精液中的精子數應在6000萬個以上，一次射精可以產生大約5億個精子，但只有其中的一個可以和卵子結合。精子的成活期為5天，而卵子的生命只有1天。在射精後，精子在女性陰道中首先會遇到酸性的殺菌物質，約1/5的精子在剛進入女性陰道後就被這種殺菌物質殺死；還有一些不太健康的精子也陸續死亡，這樣約40%的精子在還沒有進入女性子宮就死亡了。健康的精子還必須通過第二個關口—穿過含有厚厚黏液的子宮頸才能進入子宮。能通過這個關口的精子只剩下幾千個了，但進入子宮的精子還要向輸卵管前進。從子宮到達輸卵管的距離只有15釐米，但對這些微小的精子來說，這簡直是萬里長征。最後，只有幾個最健康的精子要經過2萬次擺尾動作後才能到達卵子的表層，吸附在卵子上。又是一番較量，其中的一個精子最終奪冠，與卵子成功結合，誕生出一個新的生命。因此，不健康的精子很難到達輸卵管與卵子結合。女性患者服藥時懷孕對胎兒的影響是較大的，為此中國2010年版《慢性B型肝炎防治指南》中對妊娠婦女的用藥問題做出了推薦。因為許多藥物都可以透過胎盤，這種情況醫學上稱為胎兒的「藥物暴露」，就是胎兒在母親體內和母親一起吃藥。如果這個藥物對胎兒有害，胎兒在母親體內就會受到藥物的傷害，造成發育異常或器官損害。男性患者服藥時，精子是在沒有形成生命以前接觸到藥物的。男性患者服藥最多是造成部分精子異常，而精子本來就並非個個健康，很多有畸形，有的有兩條尾巴，這與吃不吃藥無關。只要有活動能力的精子達60%以上，異常精子在15%～20%，就不影響男性生育。用婦產科醫生的話來說： 「上億個精子在爭奪卵子的時候，只有一個勝利者，那一個總是最優秀的。」因此，絕大多數藥物對男性生育影響不大，幾乎罕見有藥品說明書中注明某藥在男性生育期間不能使用，也沒有一個國家的藥監部門對男性生育用藥做出具體規定。所以，我國和各國的乙肝用藥指南都只提到女性妊娠期間要用妊娠期間安全程度B級的藥物，從未提出父親在生育期間要停藥、換藥或者簽署知情同意等要求，說明父親服藥對後代的影響不大。因此，男性患者可以放心地在服用核苷酸類藥物治療期間讓妻子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