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恩強（解放軍第302 醫院感染性疾病診療與研究中心副主任）
近日，一個號稱讓所有抗生素藥物都束手無策的「超級細菌」，擾動了人們的神
經。日前，美國微生物學會刊物《抗菌劑與化療》報導了美首例人感染攜帶MCR－1基因的大腸桿菌病例，文章稱這種攜帶MCR － 1 基因的大腸桿菌E.coli RSN
388634 對黏菌素具有耐藥性。有媒體報導，由於抗菌能力強，黏菌素被視為抗生素中「最後一道防線」，這一發現似乎預示能對抗所有抗生素的細菌再次出現了。「失效」、「無藥可救」、「束手無策」成了最醒目的標誌，那麼面對這個「超級細菌」，人類真的束手無策了嗎？是耐藥菌不是超級菌MCR－1 是一種可以讓細菌對黏菌素產生抗藥性的新基因，其他國家也有報導發現。這種基因還存在於一些可能引發流行病的細菌樣本中。2015 年，MCR－1 基因由華南農業大學聯合中國農業大學等中國大陸外科研團隊首次報導，他們從生肉和動物上發現了攜帶MCR－1 基因的大腸桿菌菌株，研究成果發表在英國《柳葉刀》雜誌的傳染病子刊上。相關專家表示，嚴格講「超級細菌」對所有抗生素都耐藥的說法不準確，它只是一種多重耐藥菌而已，說「超級」則有些誇大。資料顯示，目前有多種藥物可以抗擊MCR－1，而公眾對於這種耐藥基因的恐懼主要來自於它的傳播性。MCR－1 位於質粒之上，質粒是基因中常見的一種運載體，它是一種可以
在不同細菌之間傳遞的遺傳元件。一種細菌，可能一開始並不具有對某類抗生素的耐藥性，但通過質粒的傳播，從別的細菌那裡後天獲得了MCR－1 基因。倘若一個攜帶MCR－1 的細菌又有其他的耐藥基因，並對所有藥物耐藥，那麼就可能真的無藥可用，成為一個超級耐藥菌。就目前相關資料顯示，雖然已有28 個國家宣佈發現了攜帶MCR－1 基因的細菌，但是超級耐藥菌的數量極其有限，不必過度恐慌。耐藥菌是被抗生素「慣」出來的現在黏菌素主要用於抗擊革蘭氏陰性菌，而以前對付這種細菌的還有其他類藥物，但後來由於革蘭氏陰性菌耐藥性變強，只能求助於老藥黏菌素。其實早在上世紀50 年代，黏菌素就開始使用，然而由於其對腎臟有很大副作用，只有在很多細菌都已產生抗藥性的情況下才會在人體使用。多年來，科學家認為這種劇毒性的抗生素不會出現游離傳播性抗藥性。在中國大陸黏菌素屬於獸醫用藥，而在飼料中濫用抗生素則可能會造成耐藥菌的產生。近年食品安全問題頻發，由於濫用抗生素造成食品鏈中的耐藥問題及相關研究也時有報導。然而由於缺乏相應知識，在畜牧業和水產養殖中大量應用動物性飼料，以及使用一些本身就是耐藥菌的益生菌替代抗生素，這不僅無助於解決問題，反而加速了問題的擴散及大範圍的環境污染。同時，中國大陸細菌耐藥問題近年快速攀升，很多方面的問題已超過歐美。而中國大陸現有耐藥檢測，科研體系大多還是沿襲歐美傳統，專注於少數致病菌研究，不能及時、準確地反映耐藥問題現狀，無法揭示多重危險因數，因而不能有效控制問題的產生及蔓延。所以，儘快開展以微生物菌群為著眼點的創新耐藥研究是當務之急。誰是「超級細菌」的易感者既然這種耐藥菌已經出現，人會不會感染上呢？我們知道MCR－1 主要存在於動物的排泄物中，在屠宰、飼養的過程中則可能使病菌接觸到周圍的環境。如果MCR－1 進入食品、水源或土壤，那麼人就有感染的危險。但資料顯示，MCR － 1 雖然在動物中的檢出率相對較高，但是在病人中的檢出率還是很低的。但動物中MCR－1 的檢出率較高，確實存在通過食物鏈等途徑傳播給人類的風險，病人中檢出率將來會不會增加也還有待繼續監測，需要高度關注。目前全球抗生素藥物的研發速度趕不上細菌產生耐藥的速度。在這種情況下，要特別注意合理使用抗生素，避免濫用。由於目前對該類細菌的流行狀況尚不清楚，無法給出更為針對性的預防建議，因此大家多注意個人衛生，養成良好的生活方式和作息習慣是目前最有效的應對策略。（戴欣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