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何琪楊

衰老不僅受遺傳性控制

  隨著全球老齡化社會的出現， 研究表明， 衰老與發育一樣， 都是基本的生物學問題， 衰老機制具有進化上的保守性。由於人體衰老從開始到出現的過程時間長， 不確定因素多， 是否存在衰老機制也頗受質疑。部分專家極力回避衰老問題， 使用氧化應激與疾病、端粒縮短與疾病等描述進行研究。衰老與發育機制明顯不同。發育受嚴格的基因程式控制， 任何基因時空表達的差錯均可引起胎兒畸形； 此外， 發育有確定的時間。而衰老過程發生的時間很長， 既受遺傳性的控制， 又受隨機性的影響。這種隨機性表現在即使是相同遺傳背景的小鼠， 每個個體的壽命仍然有一定的時間差異。在完全相同的培養條件下觀察線蟲的壽命， 在比普通線蟲壽命長1 倍的突變型中， 也能觀察到少數個體受隨機性的影響， 其壽命與普通線蟲一樣。人類2 倍體細胞的複製性衰老與端粒的縮短有關， 如果存在程式性衰老現象， 46 條染色體中就有可能某一條染色體首先縮短， 然後引起連鎖反應。使用流式細胞儀分離每個衰老細胞， 檢測端粒的長度， 觀察到每條染色體均會發生縮短， 不存在某一條染色體首先縮短的現象。這些實驗證據均支持衰老過程存在隨機性的問題。衰老機制研究是目前國際上的熱門課題， 著名雜誌《細胞》首次發表指導性綜述，總結出了基因組不穩定、端粒損耗、表觀遺傳改變、喪失蛋白穩定性、對營養感受紊亂、線粒體功能紊亂、細胞衰老、幹細胞耗竭和改變細胞間通信等9 個衰老的細胞和分子特徵。

衰老是老年病的百病之源

  我們對衰老自然現象研究的目的是為了臨床應用。正確地認識老年病的病因， 對於老年病的預防和治療非常重要。大量研究表明， 衰老是老年病發生的病因或危險因素。正如著名的衰老研究專家、北京大學童坦君院士所指出， 衰老是老年病的百病之源。近幾年轟動全球的數項研究成果也充分證明了衰老與老年病的緊密聯繫。2011 年英國《自然》雜誌報導， 通過對小鼠的遺傳操作， 重新活化處於老年的小鼠端粒， 可以明顯地逆轉衰老表型， 減少老年病的症狀。老年人患病時存在氧化應激損傷、端粒縮短、慢性炎症等， 這是衰老的特徵性表現。根據轉化醫學以患者為中心的理念， 臨床分科對老年病進行預防和治療的方式需要加以改變。必須進一步明確衰老在老年人發病中的重要作用， 是影響病人預後和藥物毒副作用的重要因素。

  抗衰老應重視生活方式的干預

  我們提到的抗衰老是對「antiaging 」英文術語等漢譯的結果， 是延緩衰老的意思。至於抗衰老從人體生命全過程的哪個時間段開始， 爭議比較大。有人認為要全程抗衰老， 從胎兒開始。但由於青少年不存在衰老問題， 「人生全程都要抗衰老」顯然是缺乏科學依據的錯誤觀點。從雷帕黴素明顯延長小鼠壽命的研究來看， 干預時間是從小鼠年齡600 天開始的。如果把該干預時間推算到人， 相當於人的中年期。迄今為止， 並沒有人在人類中進行過任何抗衰老延長壽命的有效試驗。長壽研究已經進行了多年， 長壽問題的複雜性是研究進展緩慢的主要原因。根據中國老年學學會2013 年的統計資料，中國健在的百歲老人已經超過5萬名。「區域長壽」理論是我國具有創新性的研究成果， 百歲老人較為集中的地區， 具有比較特殊的生態環境。我們既要承認基因和表觀遺傳的作用， 也應提倡生活方式的干預。這樣是為了樹立正確的長壽觀， 向長壽老人學習科學的養生保健知識。